2013年7月15日

一輩子,對自己狠一次


  十倍數的時代,我們都得像竹筍一樣,有逼自己「快快長大」的危機感與迫切感!
  這幾日,一則令人痛心的新聞在新聞台強力播送──成大碩士生被關禁閉後,成了軍中亡魂。看這則新聞,常有自己就是主角的錯覺。
  民國七十四年,當成功嶺第二梯次大專兵,因個性桀驁不馴,意見太多,我受到許多「特別」的待遇。例如同袍舉槍30秒,而我是三分鐘;上野外課伏進時,同袍在平地翻滾,而我則被指定在帶刺的含羞草區。
  晚上才是最難熬的時刻,當大家都熟睡時,看我不順眼的班長會叫我到康樂室,半蹲「練體能」,同時在一旁講垃圾話,就是希望我崩潰退訓。
  那個夏天是怎麼熬過來的,至今不敢回想,但軍旅生活已成惡夢。
  大四時求教兩位兄長,當過步排的大哥說:「考預官吧,再怎麼凶狠的士官,也動不了軍官」。
  「但預官越來越難考,教官說去年文學院八系只上七個預官,我大概沒希望了」。這時當過砲排的二哥往我後腦杓一拍:「怕被操死就給我好好考。」
  人被逼到極限後的爆發力真的很驚人。那年大年初二,當全島都還沉浸在過年的喜悅時,我背著兩顆白菜,一包麵條,和幾個罐頭,一個人跑到淡水山上衝刺。我把國文、英文、國父思想、和智力測驗四科的進度,畫成三張海報紙貼在牆上。每天照表操課,尤其是大學聯考時讓自己功敗垂成的國父思想,是征服的第一大山。
  第一次日子過的紮紮實實,第一次對自己狠,也是第一次唸書會唸到High。三個星期後的預官考試,感謝天,高分過關。
  對大考總是失常,長期擁抱失敗主義,在優秀兄長陰影下成長,而極度自卑的我而言,這次的經驗意義非凡。從此每當應戰前夕,這個成功經驗就會一而再的播放,不僅心理素質變好,也更敢要求自己。
  甚至可以這麼說──對軍旅的死亡恐懼,改變了我的一生。
  說成「死亡恐懼」似乎有點誇張,但生命的本能似乎就是如此。王品董事長戴勝益喜歡講一個故事:「以前在溪頭爬山,看到一些有關竹子成長過程的相關資料,得知初冒出土的竹筍,每日成長118公分。「每日長高118公分」,有沒有搞錯?沒錯!因為剛冒出土的竹筍,需要用盡最大的氣力來竄高,否則容易被動物踐踏而死亡,也不易沾不到露水,更爭不到陽光。」
  竹筍會有這種超能力,是天擇,也是突變。一個能在社會上立足的人,往往需要經歷許多突變。
  我有電腦恐懼症,大學時電腦三修才過,九十一年時,仍捥拒移民列電腦時代,唯一進步是關機動作「從拔插頭進步到強制關機」。那年幸運通過市區高中初試,複試時要考電腦筆試和實作,跟老婆說:
  「放棄好了,我拼不過年輕人的。」
  「好不容易在一百多人裡,篩到剩下八人,放棄了,多可惜?」
  老婆的眼神好像對我很有信心,對哦,不然她怎會嫁給我。
  然而我只有七天可以準備,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word, front page, excel…等六種語言,只好請學生當家教。大概有分泌腎上腺素和腦啡吧,七年馴服不了的巨獸,七天內朝夕相處,乖乖,他成趴在腳邊的了寵物,牽著我走向夢寐以求的學校。
  那時起,這十一年,我要求自己一年突變一次,有時是學詩,有時是不再對下屬發脾氣,因為知道,人生數十寒暑,十倍數的時代等不及我慢慢演化,真的要開始視突變為常態,否則一下子就會變成擋路的大恐龍。
  荷蘭植物學家De Vries及德裔Goldschmidt在「突變論」裡提到:「一個新種的形成,往往只需要很少數的突變。種的形成主要靠這些非常偶然又「恰到好處」的突變。」
  是的,一輩子給自己最好的禮物可能就是──「恰到好處」的突變,一輩子對自己狠一次,狠狠的脫離舊的殼,可能是一週看完一本原文書、可能是戒了數十年的菸癮、可能是決定學會烏克麗麗、也可能是一個暑假照表操課寫完一本書(哈,我好像在說我自己),然後,我們會進化成更好的自己。
  謝和弦有一首歌,他這樣唱:
與其説 我們都是過來人 不如説 我們都曾經當過爛人
不得不承認 我們都不是乖寶寶 好學生
可是不代表 不能進化成更好的人
是啊!講的真好,我們都曾經當過爛人,可是不代表,我們不能一輩子對自己狠一次。是的,我們能一直突變,進化成更好的人!!

2013年7月14日

學寫作,不如學感動

這個世界並不缺乏美,只是缺乏發現。 ── 羅丹


  那日上課,看到沛吟雙眼泛紅,她是我英文班的學生,也是學校模擬聯合國會議的代表。
  下課後,她告訴我:「老師,我想告訴你札克的故事」
  「札克?」
  「他是我來自喬治亞的朋友」
  沛吟說完,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把它寫下來。
  但那一年,高一的沛吟沒寫下來;高二時,沛吟接了學生會長,更沒空寫;爾後,高三了,中台灣聯合文學獎截稿前一天,在英文課,我忍不住對沛吟抱怨:「妳欠自己一篇文章,不寫下來,幾十年後,妳會發現,青春最感動的那一頁,像是放了十年的傳真紙,重讀時,只是一片空白。」
  沛吟沒搭話,但第二天一大早找我一起看稿:「老師,我寫到凌晨四點,終於寫完了。」
  一邊看稿,一邊給她修正的意見,但我的心卻隨她的文字起伏,孟浪難平,
  以下是沛吟的作品──「來自喬治亞的朋友」節錄:    
  日子靜悄悄的,失去你的音訊,尋不著你,兩個多年頭了。
  兩年前,參加「模擬聯合國」,而屬於我的命運就是──「喬治亞」──當時我從未關心過這個國家。
  被指派在模擬安全理事會,討論當時正熾熱的「喬治亞與俄羅斯衝突」,身為喬治亞代表的我頓時成了會議上重要的關鍵人物。是的,從那一刻開始,我必須將「喬治亞的」事情視為「我的」事情,以喬治亞的立場深入探討這個議題。這實在不是件輕鬆的事,更何況一開始甚至不認為喬治亞是一個國家。為了更快進入狀況,開始在網路上涉獵資訊,得知喬治亞是自蘇聯解體後1991年獨立的共和國家,因為國內的南奧塞提亞單方面宣布獨立,而對支持其獨立的俄羅斯及阿布哈茲宣戰,並趁著全球矚目於北京奧運之際,舉兵挺進與俄羅斯接鄰的南奧塞提亞,從此戰火頻仍,成為國際焦點。
  但讀到的坦克、淪陷和死亡,就像讀歷史課本裡的天寶年事,一樣冰冷。
  在網路連結之間尋尋覓覓,斗大的標題吸引了我──「請幫我尋找我的妹妹,她在南奧塞提亞」──這是一篇用英文打的尋人啟事,標題下是失蹤人的相片、特徵及發表人的聯絡資訊,急迫的文字及懇求的語氣,看來他的妹妹在戰亂中離散了。
喬治亞人的母語是喬治亞語,能使用流利英文的人不多,我二話不說便寫了封信給他,告訴他我願意幫助他散佈訊息並祝福他能早日找到他的家人。寄出後我便一直守在電腦前等待他的回信,並且為他的妹妹祈禱。就這樣一直等到深夜四點鐘,我的信箱出現了名叫「札克」寄給我的信,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是他!他真的回信給我了!我心中又驚又喜,但是接著看他回信的內容,卻讓我頓時感到無比沉重。札克在信中提到:
十分感激妳的協助,我也同樣期待我能早日尋獲我的妹妹,再也沒有比這個還要重要的事情了。這裡真的糟透了!我甚至都要以為世界末日已經來臨!你能想像你的鄰居在你面前被重型火炮炸掉一雙腿嗎?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
  隔天的課堂上我已放不了心,將蒐集來的資料統整之後,一整天的思緒就繫在喬治亞的戰火上,就像下一秒就要燃上我的眉毛。我渴望知道更多發生在札克身上的事情。放學之後,馬上打開電子信箱,是的,是札克:
我和妹妹從小就住在南奧塞提亞,沒離開過這裡,從我有記憶以來,這裡一直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只是這幾年變得很不一樣!太不一樣了!……我現在身在南奧塞提亞的難民中心,我在大學主修藥品現在充當醫療員照顧每天不斷湧進的傷患,能用的藥已經不多了,但是我還在想辦法從別的地方運來這裡……我聽說有人在另一個中心看見我妹妹,我終於能放心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裡,這裡的傷患們需要我……妳很幸福,身在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我祝福妳不會遇上這樣的悲劇,相信我,絕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祝福了。
  得知札克有了妹妹的消息之後,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馬上傳了封信息給他:
札克,我相信你妹妹很快就會與你相聚的!你說的對,再也沒有比健康平安更好的祝福了。我也希望你一切都好。別擔心,戰爭很快就會過去的!
  寄出信件之後,我便安心的去吃晚餐。我和札克有四個小時的時差,我過的時間比他快,但是我卻無法告訴他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等我再一次回到崗位上待命時,我發現札克傳來了新的信息,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只見信中只打了:
「妹妹找到了,但……一切都太遲了……」
簡短的幾個字,劇烈的撼動了我的心,我瞪大了雙眼盯著螢幕發呆,久久無法言語。接著我瀏覽了幾個新聞網站,赫然發現「戰地婦女遭強暴後殺害」的消息,突然一陣惡寒襲上心頭,我打了個哆嗦,誠心祈禱這不會發生在札克的妹妹身上。…….
  
  殘酷的戰爭持續了一個星期,在那天之後我又捎了幾封問候,只是我再也沒收到札克回覆我的信了。這讓我很著急。我是真心的希望他一切安好。
  ……..
  模擬會議上,我完美飾演了喬治亞代表的角色,奮力踩在南奧塞提亞的土地上,握緊了紙和筆,極力抵抗俄羅斯對我的模擬侵略,完成了一場精采的辯論,也贏得了滿堂喝采,但是,我知道,我模擬不出喬治亞的烽火連城,也模擬不出札克的喪妹之痛。
札克,兩年過去了,戰爭平息了,你現在好嗎?我祝福你不會再遇上這樣的悲劇,相信我,絕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祝福了。
  沛吟的作品得到了當年的散文組第一名,胡市長還特別頒獎給她。此後每一屆的評審都會提到這篇作品──沒什麼技巧,卻強烈的撼動人心。
  指導沛吟的經驗,也給了我極大的啟示,此後指導創作,我不再空洞的先填鴨一些理論,像是──「散文和作文不一樣,散文重閒散、分散與擴散,主題是一條繩子,要收束這些散的結構,簡單的說,散文像散步,作文則像行軍…..」,或是「詩是形象思維,用字要虛實互換、陰陽相生,要無理-而妙,要反常-合道,要在語感裡找音感,要回歸詩歌抒情、與音樂的果位…..」
  學生聽完這些抽象的理論後,寫出的作品仍是斷簡殘篇。問其主題,最常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耶!」真是……敗給他!!
  劉勰說:「文以氣為先。」總要先因對這個世界感到喜氣,神氣、或生氣?而後才能有沛然的大氣去貫穿整個作品。於是開始先和孩子聊聊天,先要求日常的細心觀察──是否可在父親的一莖白髮裡,想見一管槍枝無常的擊發;抑是在母親剛洗完碗盤,皸裂如溝的掌紋中,去聽見跌落其中青春漂流的呼救聲。
  爾後,情緒開始飽滿,「感而動」的文字有了靈氣,再去尋找適合的文類和技巧輔助,一篇篇兼具高度與深度的文字慢慢出現。
  唐朝裴行儉說:「士之致遠,先器識,而後文藝」,所以,也要孩子被這個世界觸動,要他們去Google地球上一同呼吸的苦難族群,試著惴想,倘若,那是你正跨不過的苦難,那是正撲向你的死亡,你要如何向妳的親人告別?於是,像「瑪拉拉想唸書」、「葛羅絲蒂塔(墨西哥遇害反毒女市長)」、「惠來。會來(寫惠來遺址)」….等動人的詩句,一行行從孩子的指間走出來,之後,一頂頂文學獎的桂冠也自然而然的掛在這些感動者的頭上。
  創作過程,形式服務內容,內容是本,器識是本,本固而道生。總要先「有話想說」,才能「文質彬彬」;若為了命題作文,硬是「想要說話」,則常流於「文溢乎質」的偽文。
  在「小學」、「訓詁學」、和「考古學」佔領國文課的今天,我們正流失中文最重要的底蘊,那是埋伏千年的道統,那是象形字飄散在歷史中精魂,那是華夏民族轉識成智的過程,那是,人之所以異於禽獸,對世界苦難感同身受的力量。
  是啊,總要先有一顆柔軟的心,一股願與天地同歡同悲的感動能力,然後才能讓沛然莫之能禦的創作力上身。
  當你手持一支禿筆,正腸思枯竭、為腹笥所窘時,放下你的筆,打開受潮的影子曬曬太陽,去尋找宙宇說不出的苦難摩擦,來點自己的火,爾後你的文字會燃燒成不朽的恆星,去撞擊,去照亮,這個你一直以為太低溫太闇黑的世界。
  真的,學寫作,不如學感動。
  而感動後的「感而動」,就是這個世界引以為傲,上升的力量。

2013年7月13日

我們那年荒唐的志願

膜拜分數的子民;一場志願選填的世紀大亂鬥


  20年前,午夜兩點,電話咋響,惺忪中,匆忙接起:
  「蔡花,請你們不要再找我了好嗎?我不像你們,我混的不好。」
  「可是,阿海,」隱約中認出失聯死黨的聲音:「是兄弟,還分誰混的好不好….」沒等我講完,那方已掛掉電話。
  阿海是高中四個死黨之一,四人在校成績相捋,畢業那年他考的最好,403唸成大企管;第二高是老傑,399上政大法律;我343淡江英文;石頭342東吳法律。
  十年寒窗待那日,大考塵埃落定時,永遠幾家歡樂幾家愁。樂的當然是「國立金榜」高分群落,愁的命定是那「私立大學」孤門寥落。
  但四個人28年的紅塵實驗,一場大考似乎並沒有那麼大的法力,去排定一個人一生成敗功過的命盤。但它卻像生命的轉運站,將我們運到下一個未知的驛站…….
  自小愛畫畫,得的獎項都在繪畫類,因些每次寫「我的志願」時,一定寫:「我要當個大畫家!」因此國中畢業後,便以明志工專工設科為第一志願。第一年差1.5分落榜。國四再拼一年,結果考數學時看錯時間,整整二十題未做答,出考場後就坐在階梯大哭。二哥和他一票建中的同學在旁覺得好氣又好笑,不斷的安慰我:「別哭了,考不上又不是世界末日…」
  「怪怪,有一中可以唸啊…還哭?」
  還是哭的很慘:「不要!我要畫畫!」,整整哭了30分鐘。
  唸高中時,除了國文,沒一科行。家人問我的志願選填。
  「企管或法律吧!」因為這兩個科系的名字「好聽」。
  熟知大考數學考了12分,三民主義不及格,二個志願填不了,只好靠國文加分,莫名其妙唸了自己完全不在行的英文系。
  天生咬合不正,耳朵重,英文聽講不行,文法更是一翹不通。被延畢後,人生整整比別人晚了二年,覺得這輩子是沒希望了,但又有義和團式的自大,自詡:「泱泱華夏子民,不習番邦異語,何愧之有?老子就是不相信英文不好,會找不到工作!」
  日後,找的到工作,但薪水真的不高。頂著英文系的招牌(或壓力),二十幾歲才開始苦讀英文,唸出一點心得後,發覺前面的路越來越開闊(老師說,英文很重要,常常是對的)。
  年過不惑,驚覺28年前大學考砸了,竟是上帝對我人生最大的祝福(Blessing in Disguise)。因為做過生意後,發覺自己的生命情調和商場根本就不同tone;而自己太感性,太理性的法律語言不啻是外星文。
  28年前,沒有人跟我說:「你喜歡與人相處,教書適合你。」誤打誤撞進這行,是冒險,也是幸運。但我的其他死黨呢?
  老傑沒唸政大法律,因為那個年代律師與司法官考試的錄取率不到1%,結果他唸了保障就業的警大。
  生性豪爽、任俠仗義的老傑破了不少大案,但也因交遊廣闊,所長任內被檢舉與盜採砂石業者過從甚密,而遭起訴,後因無具體事實,獲判無罪,但打擊過大,一生已無意仕途。
  這幾年常和老傑泡茶敘舊,老傑颯爽如昨,詩詞歌賦,口才便給,忍不住提起:「你聲線好,目識不忘,又邏輯清晰,不從事大傳或教職,真的可惜!」
  「唉,我也這麼覺得,但28年前,我哪知?」
  考最低分的石頭,躬逢228事變(法律人戲語,因那一年律師高考錄取人數突然由雙位數暴增為228人),大學一畢業就擔任律師,最後成為月入七位數的名律師。他常說:「原來讀書時每科都強的叫高手,但出社會後,一科特強就是高手。像我,英數超爛,理化進不去,就背科行,結果律師只考背科,我念法律系真的念對了。」
  石頭講的沒錯,大考時他考最低分,但他後來收入最高,還最早進入博士班,成為社會上呼風喚雨的名人,但爬的最高的他,最後卻也跌的最慘,六年前因案被判刑12年。原來人生還有更重要的學分是我們必修,但大考是不會考的。
  考最高分的阿海大學畢業後,自行創業不順,後來在中小企業浮浮沉沉,終於在民國100年考上公務員初等考試,當一個安穩的公務員。
  一位任教中正大學經濟系的老友,曾這樣敘述自己的求學生涯:「以前唸私校夜大統計系時,常覺得自己是第三流的大學生,但後來發覺數學好的人唸統計很吃香,統計又是經濟學最重要的工具,所以我因數學還可以,一路唸的很順利。反觀管理是老闆的學問,卻是大學生最愛念的科系,但唸完後,三計(經濟、統計、會計)只學到皮毛,如果不再進修,對未來深造或求職都不利。反而是「不好聽」的會計系,現在是充分就業。」
  28年前的資訊不多,學校的輔導系統也不像今日發達,我們四個傻蛋只是膜拜分數的子民,在一場志願選填大亂鬥後,被分發(或飄落)到我們今日的人生。
  但相同的「大冒險」到今日似乎仍盛行,「選校不選系」仍是顛撲部破的顯學,「非國立不念」更是套在所有考生頭上的緊箍咒。於是許多考生選填了國立大學沒有興趣的科系,二十年教學生涯,看這些同學,後來常成為職場的弱勢。
  一位雲林的讀者,日前FB求助:「家裡的人執意我去讀警專(已考上),原因跟現在叫自己小孩考公務人員的父母心態相同,僅是希望在現在不穩定的環境中有份穩定工作。但是,我想要往多媒體設計方向走,尤其是實踐,但父母不准我念私立大學。」
  台灣的媒體設計薪水一般不高,所以父母憂慮有因,但要把充滿創意的不羈靈魂套進制服裡,一定痛苦一生。
  不可諱言,公立大學的資源及學風,客觀上常優於私立大學。但今日,實踐雖是私立,設計學群已是國內第一把交椅,畢業生月領六位數所在多有。至於唸大學的費用差距,主要並不在公私立,而是在住宿費與生活費。事實上,念外地的公立大學,其花費可能比念離家近的私立大學還貴。若孩子力有未逮,選擇一個符合興趣、又辦校認真的私立大學系所,也是明智之擇。
  才氣盎然的讀者最後如是回覆:「老師有看過動畫「進擊的巨人」嘛,就好像城牆裡苟安度日的居民,與「餓狼調查兵團」那樣吧!全看你是否有挑戰的決心。這讓我想到嚴長壽形容的「舒適圈」與「勇氣區」。我想去韓國留學XD,一直很崇拜韓式畫風與美術設計。大概有個底了,謝謝老師花不少時間看我的廢話!」
  是啊!誰會想到幾個死黨28年後的人生,與當年分數高低一點都不相關呢?真正相關的是資訊的充足與否,以及是否從事自己喜歡又擅長的工作。
  這位小讀者資訊已足,也知道自己專長所在,真的不要再逼他活在大人設計的「舒適圈」了。李安一直不肯為父親考一個公務人員,但看他在「勇氣區」裡發出的光和熱,兩岸幾億華人,誰沒感受到那溫度?
  在這一個職業生滅無常的年代,成功者永遠是從事於「喜歡又擅長」工作的人。但記得,喜歡與擅長是會變動的(中學時,我沒想過成年後會這麼喜歡英文和教書),總要隨時體察自己的喜歡,然後努力(真的要狠狠很努力),讓它變成你的擅長。之後你會發覺,你的學習場域早就超越了制式的學校,最後你會了然,那場大考的分數,是一個假的神祇,而「非國立不念」這個魔咒,我會叫進擊的巨人打破它!!

2013年7月10日

落了,就差了

打破名校迷思?快去彌補你的資訊落差!

打破名校迷思?快去彌補你的資訊落差!

  八十年在補習班擔任輔導老師時,另一位英文輔導老師一到傍晚,就背著書包,匆忙離開。
  「每天這麼趕,要去哪裡?」不禁納悶提問。
  「唸教育學分班啊!」
  「什麼是教育學分班?」
  22年前的發問,改變了我一生。
  那一年我也參加了彰師教育學分班考試,修畢20學分後,隔年進入私校,開始在黑板上塗抹我最愛的志業。
  那一年學分班只有三位男性,一位是大學高我一屆的學長,他知道我做過2年貿易,老拿一些貿易實務與我討論,引起我的好奇:
  「你不是要當老師了嗎?學這些做什麼?」
  「想參加國貿局的考試。」
  「考上要做什麼?」
  「考上就到駐外的經貿單位服務,也算是外交官的一種?要不要一起報名?」
  看了看資料,都是自己擅長的科目,加上自己的國貿背景,覺得很有勝算,但巨蟹座怕離家太遠,還是沒填那張報名表。
  隔了幾個月,學長辦了休學:「運氣好,考上了。你知道,解嚴後,中共允許台灣在國外廣設經貿代表處,所以今年缺很多,我們系上男生有考的幾乎都上。」
  當時很羨慕學長,也有點後悔沒報考,但心中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麼我的資訊落後他人這麼多,而這些資訊都足以扭轉我的一生。
  後來學到一個名詞──「資訊落差」,終於豁然開朗。原來資訊的落差會對一個人的命運影響至鉅。
  大學時屬於翹課一族,朋友一起玩樂居多,對於前途,自然隨性(現在想起來,應是隨便)。今日驀然回首,才發覺同學職場的「群落性」。
  有一票女同學在大四就開始準備教師甄試,早我三年擔任教職。還有一票愛讀書的,上同一家托福補習班,同一年出國拿了學位。當然,還有那一票把握歷史良機的同學,一起當了外交官(現在的錄取率只剩千分之一了)。
  他們資訊豐富又及時,他們因勢利導、順風而上時,我竟然一個人躲在淡水,賣了六個月的冰淇淋?
  同學在一起,會交換資訊,會彼此模仿,會集體行動,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同儕效應」,而這也是大家一窩瘋搶進名校的誘因之一。
  作家劉軒舉的例子最誇張:「哈佛開學典禮時,校長告訴我們,真正的哈佛不是課程,不是長春藤的名號,而是坐在你旁邊的同學。我看看旁邊兩個樣子很矬的拉丁裔人,天哪,這就是哈佛?」
  是的,同儕效應真的強大,但關鍵在於,同儕間資訊流的質與量,在不同學校形成的落差。
  女兒高中時無法就讀名校,本身強烈感受到同儕間資訊交流的良莠不齊。還好女兒在學校同氣相求的奮鬥夥伴,是學校少數對學業有規劃的一群。他們一起參加英檢,一起參加技優培訓,加上學校科主任熱心引導,終於靠技優甄試,進入台科大。
  靠尋求優秀同學及熱心老師的協助,是就讀非明星學校,彌補資訊落差的方法之一。然而我們也不可忽略影響資訊落差的另一重要因素──家庭背景。
  二○○八年,負責國中基測命題的台師大心測中心,分析過去五年間全體參加國中基測三十萬名考生的背景,結果證實,家庭收入、城鄉差距和基測成績高低息息相關。不同社經地位考生,成績差異可達45分到54分(滿分三百分)。
  不可諱言,因本身一直從事英文教學,因此對這一條路較為嫻熟,在輔導女兒的經驗及資訊不虞匱乏。
  在葛拉威爾(Outliers: The Story of Success)書中,舉了兩個很有趣的對比例子:一個是原子彈之父歐本海默,一個是在益智節目中所向披靡的失意天才藍根。前者在劍橋攻讀研究所的時候,差點下毒殺了導師,後者因為媽媽不知道可以申請助學貸款,而面臨繳不起學費的困境。但前者最後經過協商,校方決定包容歐本海默,暫時讓他休學。而藍根則是走投無路,最後只能休學跑去當建築工人。
  而書中,也清楚地提到,所謂的社經地位差距,不只是呈現在成績上,也是呈現在跟社會的互動上。歐本海默是富商和藝術家之子,他知道如何據理力爭;藍根則是住在貧民窟中,成天必須和酗酒的繼父打交道,對他來說,和權威打交道最好的方式就是躲避。兩者的出身環境和所產生的社會智能(Social Intelligence),造就了他們日後的命運。
  一位在國小擔任訓導人員的朋友,常向我感嘆:「老師一遇到行為偏差的學生,就往我們這邊送,直呼這些惡魔都沒救了,因為我以前在輔導室,知道他們都是家庭有問題的孩子,有的是隔代教養,有的是雙親重病,連生活都有問題。他們已經沒有一個健全的家庭去教養他們,如果學校老師再不用愛心去體諒他們的起點行為,然後靠教育去彌補家庭背景的差距,國小畢業後,他們的人生都只能往低下的階級流動。」
  這位朋友提到資訊落差及家庭背景產生的現象,我們稱為「階級複製」。
  心理學上有個名詞叫「馬太效應」,很生動的說明「階級複製」。聖經新約的馬太福音說:「凡是有的,還要加給他,使他有餘;凡是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
  也就是說,愈成功的人,愈會得到更多的機會,使他變得更成功;成績愈好的學生,愈會得到老師的關注,老師的關注就會使他在課業成績上更好。
  我的父母並非高知識分子,學生時代也缺乏足夠的知識,若非因緣際會,加上一點小聰明,我今日可能無法幸運安身立命。
  然而在家庭背景永遠是不可變項的今天,唯有教育是階級流動的唯一法門。今日教育人員若再以教書為唯一工作,不肯向外涉獵職場資訊,也不肯與弱勢的孩子聊天,因材施教,給予有用的生涯規劃資訊,這個世界將回到古老的階級世界,而歷史已證明,階級無法流動的社會,將導致彼此誤解與隔閡日深,當它引爆,無人可置身事外。
  想對手上還握著粉筆的教育同道說:我們是資訊與階級落差不斷拉大的世界裡,橫跨其間,那道窄窄的橋,別讓它斷了。出身貧窮的天才不一定會被埋沒,非明星學校的孩子也不一定要庸碌一生。
  葛拉威爾在書中點出根據統計學上,今日大多人成功的利基,但當利基匱乏時,葛拉威爾在書的導讀中,也很熱血的期許我們:
  「人類文明進化的目的,就是在與統計學之必然對抗!」
  這是死守,你已是最後一道防線,拿粉筆的戰士們!去對抗它吧!

2013年7月9日

做,就對了!


  開始就是一種抵達,快開始你的一萬小時工程吧!
  「洲際盃棒球賽馬上要辦理,但手冊還缺一篇英文序,你知道市長剛出車禍,不方便寫,你可以代筆嗎?」任職市府的朋友匆忙來電。
  「大家都知道市長是留英的博士,擔任過外交部長,英文極好,我差他太遠了。」連忙推辭,我有自知之明。
  「別怕,市長會做最後的修改。」
  朋友的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我。於是那年為自己開了一門課──「外交英文寫作」,指導教授是前外交部長。
  先收集網路上的國際範例,再參考過去的出版品,終於寫完了第一篇。但被大幅修改,功力真的有差。
  那一年因國際棒球場剛落成,我城一口氣辦了五項國際賽事,我就這樣一篇篇練習,從錯誤中學習,寫到第五篇,幾乎是全文無修過關。
  隔年,因與加拿大Burnaby締結姐妹市,市府希望再寫市長致詞稿。於是與學校秘書硬著頭皮寫完交卷。那天市長拿起演講稿:「我從事外交多年,從不照本宣科照稿唸,但這篇寫的真好,我決定逐字唸完。」
  我與秘書在旁雀躍萬分。心想,這門課,這個學分,應該是拿到了。
  想起大四那年,英文寫作被當,必須延畢,現在竟能登大雅之堂,人生境遇之懸殊離奇,連自己都感嘆莫名。究竟這一路走來,成敗功過,關鍵何在?
  這幾年辦理講座後,總會請新聞社同學做個專訪。「請問你成功的關鍵?」是必問題,神奇的是,從方文山、朱學恆、九把刀、到沈芯菱,竟然都回答一樣的答案──「成功前,必須先為這個目標努力一萬個小時。」
  那,為什麼是一萬個小時?
  連忙上網查詢,原來<一萬個小時定律>是美籍作家麥爾坎.葛拉威爾於2008年在(Outliers: The Story of Success)一書中提出。在書中麥氏探討傑出的成功人士為什麼與眾不同,書中提到:「不管哪一種專業,成功的最大前提,都是要有一萬個小時的不斷練習。」他舉出兩個例子:「披頭四成名前,從1960年到62年,在一家脫衣舞夜總會,連續開唱270個晚上的搖滾流水席。比爾蓋茲從13歲起,連寫了7年的電腦程式」
  麥氏不認為成功者的才華與創意,是那麼輕而易舉不絕而來,他認為現代世界中,許多我們原本束手無策的問題,其實只要花上一萬個小時,給人實驗、犯錯的機會,都有可能找出解答。
  這說法與方文山、九把刀的說法一樣。方文山說:「從小我就迷惑於宋詞之美,所以當送貨員和防盜系統安裝員時,我仍不斷閱讀,自編韻腳辭典,一直嘗試寫詞,還有,一直被退稿,我努力了幾十年,所以,不要把我當成天才。」
  九把刀更是不認為有一砲而紅這檔事。訪問他時,提到最低潮的時刻:「背部長二顆腫瘤、女朋友跑了、研究所落榜、寫的書五年都不賣、還沒當兵、還沒有一份正式的職業、母親又生了重病。面對這樣的人生,我仍然堅持寫下去。」
  方文山與九把刀對志業的投入,何止一萬小時?
  然而,真的任何事只要投入一萬個小時就一定會成功嗎?麥氏不如此認為,他補充:「除了必須有把握「機會」的智慧、善用特有的「文化」遺澤;必要時,還得脫離部分的身分,擺脫傳統的束縛。」
  在這景氣低迷,出路無踪的年代,我輩要如何闡釋及應用麥氏的理論,進而寫下自己成功的故事?
  目前對成功最世俗的定義應是進入「贏者圈」,也就是成為「經濟自足,有閒錢休閒娛樂,退休生活無虞之人」。在M型化的世界,中產階級逐漸消失,「贏者圈」日形縮小,2013年華文企管網估計「贏者圈」在美國的人口比例,只佔10%左右,在台灣更小。
  目前世俗認為進入「贏者圈」的終南捷徑是藉由聯考及國家考試,成為醫師、會計師、司法人員、高級工程師、教師、或公務員等(後二者之所得若與新加坡或香港比較,事實上仍偏低)。縱使所有的學生在這條窄路上殺成一片紅海,上述的人口比例仍不到10%。因此,對於不擅長考試的學生而言,就要有麥氏的思維──「必要時,還得脫離部分的身分,擺脫傳統的束縛。」是的,90%的學生若執著把大學文憑當成終身飯票,這將是悲劇一場。
  但弔詭的是,在全民升大學的今日,不只台灣,世界正上演著如此的悲劇。<讓天賦自由>一書認為今日大學的課程是為“早期工業革命後的社會”所設計。今日大學分科太細,缺乏連結。此外,在“知識半衰期”日益縮短的當下,往往今日學到的知識,畢業後沒幾年便已不合時宜。
  美國股神巴菲特根本不贊成自己的小孩唸大學;創立“旺旺集團”的蔡衍明為了讓孩子得到“真正的學習”,讓二個兒子唸到高二即休學進入職場。
  2010年8月出版的<經濟學人>更以“Will they still come?”為題,批判大學學不到什麼東西。愛因斯坦曾開玩笑說:唯一妨礙我學習的是我所受的教育。2011年大病初癒的嚴長壽急迫出版“教育應該不一樣”一書。他在書中為缺乏技術深度、學歷掛帥的技職教育憂心忡忡,更為博士碩士化,碩士大學化,大學高中化的教育浪費痛心。
  明知道前面是一道山壁,而世界的教育列車仍一頭撞去時,當老師的必須有不同的思維,家長和學生更應審時度勢,決定是否要搭另一輛車。
  那一列撞山的火車在台灣快要佔滿整條鐵道,上面坐滿迷信文憑的朝聖者,他們的列車途經一個叫做「cost down」(降低成本)的車站,驗票時文憑被丟進煤炭爐,發出小小的熱力,前進時輕輕發出22K、22K的聲音。
  然而我們知道,有一列火車叫「value up」(提高價值),全民上車後,一起開向「贏者圈」的車站。這種火車在德國和瑞士跑的最快,但上車的車票不一定是文憑,大部份拿的是證照(是真正檢驗過的證照),前進時發出的聲音是「value」(價值)、「value」(價值)。
  是啊!台灣現在的生存策略是一味的砍價格,把全民趕出贏者圈;但在這個世界,價值才是王道。100元的夜市錶和100萬的瑞士錶可能都準,但不同的是價值;100萬元的國產車和300萬的德國車都好開,但不同的,仍是價值。
  以前在台北做廣告文案時,發覺許多公司領最高薪的竟是學歷最低,但創意最好的怪胎,他們是組織的核心價值,與學歷無關;五星級餐廳薪水最高的是大廚,而非端盤子的服務生,關鍵一樣在價值。
  也就是說,平常不閱讀,沒有天馬行空創作習慣的人,縱使有大學廣告系文憑,到廣告公司只能跑腿;不專精烹飪的大學觀光餐飲系畢業生,只能當跑堂。
  然而,要建立不可取代性,擁有各個職場的核心價值,其修練過程,往往就需要麥氏提出的「一萬個小時」。關鍵在於,「贏者圈」內的贏家會比其他人早開始他的「一萬個小時」修煉。
  一個大學機械系畢業的學生,英文好,又活潑,一直是師長最不操心的孩子,覺得他以後「做什麼都行」。畢業後他靠英文能力到國外學浮潛,回國後在墾丁當了兩年潛水教練,然而薪水實在太低,考慮轉換跑道。他對餐飲很有興趣,因此到王品集團應徵,試用期時發覺指揮他的幹部,年紀都小他一大截,無法適應,因此希望我幫他介紹一份機械本行的工作。介紹到一家製造工作母機的工廠,起薪比高職生低,迭有怨言,於是請教當企業主的朋友。
  他如是回答:「學校學的是一回事,到職場都要從頭學起,俗話說,三冬五冬出精工,至少要學三年,才能出師,他的師傅雖然小他2歲,但從高職起就在這裡實習。到現在十年了,當然是月領十萬的大師仔,昨天輸送帶的誤差率也是那個高職生抓出來的。但,」朋友搖搖頭:「現在的高職生和大學生一直拼升學,也不來現場學,真的不能用……」
  然而反觀另一個到峇里島地中海度假酒店當潛水教練的年輕人──有地獄廚師之稱的上海費爾蒙和平飯店台籍行政總廚劉一帆。他念高職時一心想升學,高二在亞都麗緻實習時,嚴長壽總裁一句話「不要為了文憑唸書」點醒了他,從此,他的目標永遠只有一個───當世界第一的廚師。至於到峇里島當潛水教練,是為了向世界級的廚師學烹飪。
  劉一帆從不間斷進行他的一萬小時修練,雖然最高學歷只有高職,但他31歲時就當爬上餐飲界的最高峰。
  朋友說的好:「三冬五冬出精工」。如果每天付出9個小時的努力,累積三年,是一萬小時;如果利用放學或下班後的三小時努力,十年,也能累積一萬小時。
  如果你還年輕,快點找到你的興趣,去自我進修或提早企業實習,開始你的一萬小時修行吧,這可能是你打敗升學主義的唯一途徑。如果覺得走錯路了,另起爐灶太難,也應提起勇氣開始你一萬小時的第一小時。就像我也一樣,大學畢業後才開始努力學英文,學寫詩,十年之後,也能利己利人。
  香港首富李嘉誠說過:「對過去戀戀不捨的人,成就不了未來。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變的,就是這個世界隨時都在變。你必須相信時間的力量,所以,請儘快從過去走出來,釋懷過去,總結過去,而不是一天到晚地琢磨著回到過去。
  過去的種種,對現在的你已經毫無意義,仰一仰你的頭,看看前面崎嶇的路,好好地接著前進吧。」
  講的真好!其實開始就是一種抵達,只要選對一條正確的路,開始累積你的一萬小時吧。做,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