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27日

江山可待!!!

  會有大埔 會有美麗灣 會有層層官僚默許的虐兵 肇因士大夫無恥
  因此最近和北一女與台東女中的老師討論 想發起全國高中公民素養認證組織 是一種體驗式的學習 用研讀公民案例的方式敎孩子思辨 內化良善價值
  希望孩子思考社會的不足及參與方式
  深覺 若台灣公民教育能著重在品格 思辯 及行動力上 則國家一定綱舉目張 江山可待!!!
  做這首歌 與響動起來的所有人一起加油 不錯聽

暗火

作詞 蔡淇華 作曲 孫懋文 張嘉亨(清泉國中校長)

沒有光的日子 你看到什麼
沒有溫度的歌聲 你還要聽多久
不要跟著人群走 活的像一隻狗
對著責任閃躲 才是真正的寂寞

沒有火的太陽 你期待什麼
沒有向前的跑道 你還要呆多久
不要對著自己說 我不行我不夠
錯過時代的夢 才是真正的過錯

站起來 活的像一個拳頭
迎向前 英雄不懂的閃躲
怕什麼 你們的身旁站著我
我是最暗黑的時刻 
最亮的那一團 暗火

暗火DEMO
一萬小時的工程-隱形的天才發表會演唱錄影

2013年7月16日

笨蛋萬歲!怪人,加油!


  給笨蛋的30封信(暫定) 到昨天 寫完了 花了一個晚上挍稿 定了
  寫稿的過程 最快樂的是 不知名朋友和以前學生的的回饋 當看到「喜歡看蔡老師的文章,也變成一種期待與等待」時 超感動的 自己何德何能?有幸受邀 參與他人的生命
  待會兒環島去了 無法再一日一PO文 回來後 休假結束 又要投入鋪天蓋地的教學和行政工作 當然 也要回到新詩的世界 只能期許每週寫一篇(還有二十幾個題目沒寫) 繼續與遙遠的眼睛結緣!!
  出書時會告之大家 感謝四野出版的總編榮哲和Ki-Ki 謝謝你們有這個勇氣 不怕賠錢 替一位素人出書 謝謝李家同老師和沈芯菱的推荐 謝謝老友散文家石德華賜序 謝謝大家 以下是小野老師另一篇序的初稿 大家一起喊 笨蛋萬歲!怪人,加油!(握拳) 哈 又熱血了!!

◎小野
  或許我知道自己不能適應在扭曲的教育環境中當一個隨波逐流的老師,所以我放棄了當一個中學的老師。
  但是遇到那些堅守崗位懷抱著最後一點理想的老師,格外敬重,九年前在植物園巧遇淇華老師,他用熱誠說服我去他的學校做一場演講,給我留下極深刻的印象,暗暗欣慰以升學掛帥的中學尚能容得下這個怪人。
  事隔九年, 怪人依舊在他的崗位發光發熱,發揮他的影響力。我終於相信,這個世界是由怪人和笨蛋建造的,聰明人都是坐享其成,甚至不勞而獲的。所以,笨蛋萬歲!怪人,加油!

2013年7月15日

一輩子,對自己狠一次


  十倍數的時代,我們都得像竹筍一樣,有逼自己「快快長大」的危機感與迫切感!
  這幾日,一則令人痛心的新聞在新聞台強力播送──成大碩士生被關禁閉後,成了軍中亡魂。看這則新聞,常有自己就是主角的錯覺。
  民國七十四年,當成功嶺第二梯次大專兵,因個性桀驁不馴,意見太多,我受到許多「特別」的待遇。例如同袍舉槍30秒,而我是三分鐘;上野外課伏進時,同袍在平地翻滾,而我則被指定在帶刺的含羞草區。
  晚上才是最難熬的時刻,當大家都熟睡時,看我不順眼的班長會叫我到康樂室,半蹲「練體能」,同時在一旁講垃圾話,就是希望我崩潰退訓。
  那個夏天是怎麼熬過來的,至今不敢回想,但軍旅生活已成惡夢。
  大四時求教兩位兄長,當過步排的大哥說:「考預官吧,再怎麼凶狠的士官,也動不了軍官」。
  「但預官越來越難考,教官說去年文學院八系只上七個預官,我大概沒希望了」。這時當過砲排的二哥往我後腦杓一拍:「怕被操死就給我好好考。」
  人被逼到極限後的爆發力真的很驚人。那年大年初二,當全島都還沉浸在過年的喜悅時,我背著兩顆白菜,一包麵條,和幾個罐頭,一個人跑到淡水山上衝刺。我把國文、英文、國父思想、和智力測驗四科的進度,畫成三張海報紙貼在牆上。每天照表操課,尤其是大學聯考時讓自己功敗垂成的國父思想,是征服的第一大山。
  第一次日子過的紮紮實實,第一次對自己狠,也是第一次唸書會唸到High。三個星期後的預官考試,感謝天,高分過關。
  對大考總是失常,長期擁抱失敗主義,在優秀兄長陰影下成長,而極度自卑的我而言,這次的經驗意義非凡。從此每當應戰前夕,這個成功經驗就會一而再的播放,不僅心理素質變好,也更敢要求自己。
  甚至可以這麼說──對軍旅的死亡恐懼,改變了我的一生。
  說成「死亡恐懼」似乎有點誇張,但生命的本能似乎就是如此。王品董事長戴勝益喜歡講一個故事:「以前在溪頭爬山,看到一些有關竹子成長過程的相關資料,得知初冒出土的竹筍,每日成長118公分。「每日長高118公分」,有沒有搞錯?沒錯!因為剛冒出土的竹筍,需要用盡最大的氣力來竄高,否則容易被動物踐踏而死亡,也不易沾不到露水,更爭不到陽光。」
  竹筍會有這種超能力,是天擇,也是突變。一個能在社會上立足的人,往往需要經歷許多突變。
  我有電腦恐懼症,大學時電腦三修才過,九十一年時,仍捥拒移民列電腦時代,唯一進步是關機動作「從拔插頭進步到強制關機」。那年幸運通過市區高中初試,複試時要考電腦筆試和實作,跟老婆說:
  「放棄好了,我拼不過年輕人的。」
  「好不容易在一百多人裡,篩到剩下八人,放棄了,多可惜?」
  老婆的眼神好像對我很有信心,對哦,不然她怎會嫁給我。
  然而我只有七天可以準備,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word, front page, excel…等六種語言,只好請學生當家教。大概有分泌腎上腺素和腦啡吧,七年馴服不了的巨獸,七天內朝夕相處,乖乖,他成趴在腳邊的了寵物,牽著我走向夢寐以求的學校。
  那時起,這十一年,我要求自己一年突變一次,有時是學詩,有時是不再對下屬發脾氣,因為知道,人生數十寒暑,十倍數的時代等不及我慢慢演化,真的要開始視突變為常態,否則一下子就會變成擋路的大恐龍。
  荷蘭植物學家De Vries及德裔Goldschmidt在「突變論」裡提到:「一個新種的形成,往往只需要很少數的突變。種的形成主要靠這些非常偶然又「恰到好處」的突變。」
  是的,一輩子給自己最好的禮物可能就是──「恰到好處」的突變,一輩子對自己狠一次,狠狠的脫離舊的殼,可能是一週看完一本原文書、可能是戒了數十年的菸癮、可能是決定學會烏克麗麗、也可能是一個暑假照表操課寫完一本書(哈,我好像在說我自己),然後,我們會進化成更好的自己。
  謝和弦有一首歌,他這樣唱:
與其説 我們都是過來人 不如説 我們都曾經當過爛人
不得不承認 我們都不是乖寶寶 好學生
可是不代表 不能進化成更好的人
是啊!講的真好,我們都曾經當過爛人,可是不代表,我們不能一輩子對自己狠一次。是的,我們能一直突變,進化成更好的人!!

2013年7月14日

學寫作,不如學感動

這個世界並不缺乏美,只是缺乏發現。 ── 羅丹


  那日上課,看到沛吟雙眼泛紅,她是我英文班的學生,也是學校模擬聯合國會議的代表。
  下課後,她告訴我:「老師,我想告訴你札克的故事」
  「札克?」
  「他是我來自喬治亞的朋友」
  沛吟說完,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把它寫下來。
  但那一年,高一的沛吟沒寫下來;高二時,沛吟接了學生會長,更沒空寫;爾後,高三了,中台灣聯合文學獎截稿前一天,在英文課,我忍不住對沛吟抱怨:「妳欠自己一篇文章,不寫下來,幾十年後,妳會發現,青春最感動的那一頁,像是放了十年的傳真紙,重讀時,只是一片空白。」
  沛吟沒搭話,但第二天一大早找我一起看稿:「老師,我寫到凌晨四點,終於寫完了。」
  一邊看稿,一邊給她修正的意見,但我的心卻隨她的文字起伏,孟浪難平,
  以下是沛吟的作品──「來自喬治亞的朋友」節錄:    
  日子靜悄悄的,失去你的音訊,尋不著你,兩個多年頭了。
  兩年前,參加「模擬聯合國」,而屬於我的命運就是──「喬治亞」──當時我從未關心過這個國家。
  被指派在模擬安全理事會,討論當時正熾熱的「喬治亞與俄羅斯衝突」,身為喬治亞代表的我頓時成了會議上重要的關鍵人物。是的,從那一刻開始,我必須將「喬治亞的」事情視為「我的」事情,以喬治亞的立場深入探討這個議題。這實在不是件輕鬆的事,更何況一開始甚至不認為喬治亞是一個國家。為了更快進入狀況,開始在網路上涉獵資訊,得知喬治亞是自蘇聯解體後1991年獨立的共和國家,因為國內的南奧塞提亞單方面宣布獨立,而對支持其獨立的俄羅斯及阿布哈茲宣戰,並趁著全球矚目於北京奧運之際,舉兵挺進與俄羅斯接鄰的南奧塞提亞,從此戰火頻仍,成為國際焦點。
  但讀到的坦克、淪陷和死亡,就像讀歷史課本裡的天寶年事,一樣冰冷。
  在網路連結之間尋尋覓覓,斗大的標題吸引了我──「請幫我尋找我的妹妹,她在南奧塞提亞」──這是一篇用英文打的尋人啟事,標題下是失蹤人的相片、特徵及發表人的聯絡資訊,急迫的文字及懇求的語氣,看來他的妹妹在戰亂中離散了。
喬治亞人的母語是喬治亞語,能使用流利英文的人不多,我二話不說便寫了封信給他,告訴他我願意幫助他散佈訊息並祝福他能早日找到他的家人。寄出後我便一直守在電腦前等待他的回信,並且為他的妹妹祈禱。就這樣一直等到深夜四點鐘,我的信箱出現了名叫「札克」寄給我的信,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是他!他真的回信給我了!我心中又驚又喜,但是接著看他回信的內容,卻讓我頓時感到無比沉重。札克在信中提到:
十分感激妳的協助,我也同樣期待我能早日尋獲我的妹妹,再也沒有比這個還要重要的事情了。這裡真的糟透了!我甚至都要以為世界末日已經來臨!你能想像你的鄰居在你面前被重型火炮炸掉一雙腿嗎?我真希望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
  隔天的課堂上我已放不了心,將蒐集來的資料統整之後,一整天的思緒就繫在喬治亞的戰火上,就像下一秒就要燃上我的眉毛。我渴望知道更多發生在札克身上的事情。放學之後,馬上打開電子信箱,是的,是札克:
我和妹妹從小就住在南奧塞提亞,沒離開過這裡,從我有記憶以來,這裡一直是一個美麗的地方,只是這幾年變得很不一樣!太不一樣了!……我現在身在南奧塞提亞的難民中心,我在大學主修藥品現在充當醫療員照顧每天不斷湧進的傷患,能用的藥已經不多了,但是我還在想辦法從別的地方運來這裡……我聽說有人在另一個中心看見我妹妹,我終於能放心了,但是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裡,這裡的傷患們需要我……妳很幸福,身在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我祝福妳不會遇上這樣的悲劇,相信我,絕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祝福了。
  得知札克有了妹妹的消息之後,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馬上傳了封信息給他:
札克,我相信你妹妹很快就會與你相聚的!你說的對,再也沒有比健康平安更好的祝福了。我也希望你一切都好。別擔心,戰爭很快就會過去的!
  寄出信件之後,我便安心的去吃晚餐。我和札克有四個小時的時差,我過的時間比他快,但是我卻無法告訴他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等我再一次回到崗位上待命時,我發現札克傳來了新的信息,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只見信中只打了:
「妹妹找到了,但……一切都太遲了……」
簡短的幾個字,劇烈的撼動了我的心,我瞪大了雙眼盯著螢幕發呆,久久無法言語。接著我瀏覽了幾個新聞網站,赫然發現「戰地婦女遭強暴後殺害」的消息,突然一陣惡寒襲上心頭,我打了個哆嗦,誠心祈禱這不會發生在札克的妹妹身上。…….
  
  殘酷的戰爭持續了一個星期,在那天之後我又捎了幾封問候,只是我再也沒收到札克回覆我的信了。這讓我很著急。我是真心的希望他一切安好。
  ……..
  模擬會議上,我完美飾演了喬治亞代表的角色,奮力踩在南奧塞提亞的土地上,握緊了紙和筆,極力抵抗俄羅斯對我的模擬侵略,完成了一場精采的辯論,也贏得了滿堂喝采,但是,我知道,我模擬不出喬治亞的烽火連城,也模擬不出札克的喪妹之痛。
札克,兩年過去了,戰爭平息了,你現在好嗎?我祝福你不會再遇上這樣的悲劇,相信我,絕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祝福了。
  沛吟的作品得到了當年的散文組第一名,胡市長還特別頒獎給她。此後每一屆的評審都會提到這篇作品──沒什麼技巧,卻強烈的撼動人心。
  指導沛吟的經驗,也給了我極大的啟示,此後指導創作,我不再空洞的先填鴨一些理論,像是──「散文和作文不一樣,散文重閒散、分散與擴散,主題是一條繩子,要收束這些散的結構,簡單的說,散文像散步,作文則像行軍…..」,或是「詩是形象思維,用字要虛實互換、陰陽相生,要無理-而妙,要反常-合道,要在語感裡找音感,要回歸詩歌抒情、與音樂的果位…..」
  學生聽完這些抽象的理論後,寫出的作品仍是斷簡殘篇。問其主題,最常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耶!」真是……敗給他!!
  劉勰說:「文以氣為先。」總要先因對這個世界感到喜氣,神氣、或生氣?而後才能有沛然的大氣去貫穿整個作品。於是開始先和孩子聊聊天,先要求日常的細心觀察──是否可在父親的一莖白髮裡,想見一管槍枝無常的擊發;抑是在母親剛洗完碗盤,皸裂如溝的掌紋中,去聽見跌落其中青春漂流的呼救聲。
  爾後,情緒開始飽滿,「感而動」的文字有了靈氣,再去尋找適合的文類和技巧輔助,一篇篇兼具高度與深度的文字慢慢出現。
  唐朝裴行儉說:「士之致遠,先器識,而後文藝」,所以,也要孩子被這個世界觸動,要他們去Google地球上一同呼吸的苦難族群,試著惴想,倘若,那是你正跨不過的苦難,那是正撲向你的死亡,你要如何向妳的親人告別?於是,像「瑪拉拉想唸書」、「葛羅絲蒂塔(墨西哥遇害反毒女市長)」、「惠來。會來(寫惠來遺址)」….等動人的詩句,一行行從孩子的指間走出來,之後,一頂頂文學獎的桂冠也自然而然的掛在這些感動者的頭上。
  創作過程,形式服務內容,內容是本,器識是本,本固而道生。總要先「有話想說」,才能「文質彬彬」;若為了命題作文,硬是「想要說話」,則常流於「文溢乎質」的偽文。
  在「小學」、「訓詁學」、和「考古學」佔領國文課的今天,我們正流失中文最重要的底蘊,那是埋伏千年的道統,那是象形字飄散在歷史中精魂,那是華夏民族轉識成智的過程,那是,人之所以異於禽獸,對世界苦難感同身受的力量。
  是啊,總要先有一顆柔軟的心,一股願與天地同歡同悲的感動能力,然後才能讓沛然莫之能禦的創作力上身。
  當你手持一支禿筆,正腸思枯竭、為腹笥所窘時,放下你的筆,打開受潮的影子曬曬太陽,去尋找宙宇說不出的苦難摩擦,來點自己的火,爾後你的文字會燃燒成不朽的恆星,去撞擊,去照亮,這個你一直以為太低溫太闇黑的世界。
  真的,學寫作,不如學感動。
  而感動後的「感而動」,就是這個世界引以為傲,上升的力量。

2013年7月13日

我們那年荒唐的志願

膜拜分數的子民;一場志願選填的世紀大亂鬥


  20年前,午夜兩點,電話咋響,惺忪中,匆忙接起:
  「蔡花,請你們不要再找我了好嗎?我不像你們,我混的不好。」
  「可是,阿海,」隱約中認出失聯死黨的聲音:「是兄弟,還分誰混的好不好….」沒等我講完,那方已掛掉電話。
  阿海是高中四個死黨之一,四人在校成績相捋,畢業那年他考的最好,403唸成大企管;第二高是老傑,399上政大法律;我343淡江英文;石頭342東吳法律。
  十年寒窗待那日,大考塵埃落定時,永遠幾家歡樂幾家愁。樂的當然是「國立金榜」高分群落,愁的命定是那「私立大學」孤門寥落。
  但四個人28年的紅塵實驗,一場大考似乎並沒有那麼大的法力,去排定一個人一生成敗功過的命盤。但它卻像生命的轉運站,將我們運到下一個未知的驛站…….
  自小愛畫畫,得的獎項都在繪畫類,因些每次寫「我的志願」時,一定寫:「我要當個大畫家!」因此國中畢業後,便以明志工專工設科為第一志願。第一年差1.5分落榜。國四再拼一年,結果考數學時看錯時間,整整二十題未做答,出考場後就坐在階梯大哭。二哥和他一票建中的同學在旁覺得好氣又好笑,不斷的安慰我:「別哭了,考不上又不是世界末日…」
  「怪怪,有一中可以唸啊…還哭?」
  還是哭的很慘:「不要!我要畫畫!」,整整哭了30分鐘。
  唸高中時,除了國文,沒一科行。家人問我的志願選填。
  「企管或法律吧!」因為這兩個科系的名字「好聽」。
  熟知大考數學考了12分,三民主義不及格,二個志願填不了,只好靠國文加分,莫名其妙唸了自己完全不在行的英文系。
  天生咬合不正,耳朵重,英文聽講不行,文法更是一翹不通。被延畢後,人生整整比別人晚了二年,覺得這輩子是沒希望了,但又有義和團式的自大,自詡:「泱泱華夏子民,不習番邦異語,何愧之有?老子就是不相信英文不好,會找不到工作!」
  日後,找的到工作,但薪水真的不高。頂著英文系的招牌(或壓力),二十幾歲才開始苦讀英文,唸出一點心得後,發覺前面的路越來越開闊(老師說,英文很重要,常常是對的)。
  年過不惑,驚覺28年前大學考砸了,竟是上帝對我人生最大的祝福(Blessing in Disguise)。因為做過生意後,發覺自己的生命情調和商場根本就不同tone;而自己太感性,太理性的法律語言不啻是外星文。
  28年前,沒有人跟我說:「你喜歡與人相處,教書適合你。」誤打誤撞進這行,是冒險,也是幸運。但我的其他死黨呢?
  老傑沒唸政大法律,因為那個年代律師與司法官考試的錄取率不到1%,結果他唸了保障就業的警大。
  生性豪爽、任俠仗義的老傑破了不少大案,但也因交遊廣闊,所長任內被檢舉與盜採砂石業者過從甚密,而遭起訴,後因無具體事實,獲判無罪,但打擊過大,一生已無意仕途。
  這幾年常和老傑泡茶敘舊,老傑颯爽如昨,詩詞歌賦,口才便給,忍不住提起:「你聲線好,目識不忘,又邏輯清晰,不從事大傳或教職,真的可惜!」
  「唉,我也這麼覺得,但28年前,我哪知?」
  考最低分的石頭,躬逢228事變(法律人戲語,因那一年律師高考錄取人數突然由雙位數暴增為228人),大學一畢業就擔任律師,最後成為月入七位數的名律師。他常說:「原來讀書時每科都強的叫高手,但出社會後,一科特強就是高手。像我,英數超爛,理化進不去,就背科行,結果律師只考背科,我念法律系真的念對了。」
  石頭講的沒錯,大考時他考最低分,但他後來收入最高,還最早進入博士班,成為社會上呼風喚雨的名人,但爬的最高的他,最後卻也跌的最慘,六年前因案被判刑12年。原來人生還有更重要的學分是我們必修,但大考是不會考的。
  考最高分的阿海大學畢業後,自行創業不順,後來在中小企業浮浮沉沉,終於在民國100年考上公務員初等考試,當一個安穩的公務員。
  一位任教中正大學經濟系的老友,曾這樣敘述自己的求學生涯:「以前唸私校夜大統計系時,常覺得自己是第三流的大學生,但後來發覺數學好的人唸統計很吃香,統計又是經濟學最重要的工具,所以我因數學還可以,一路唸的很順利。反觀管理是老闆的學問,卻是大學生最愛念的科系,但唸完後,三計(經濟、統計、會計)只學到皮毛,如果不再進修,對未來深造或求職都不利。反而是「不好聽」的會計系,現在是充分就業。」
  28年前的資訊不多,學校的輔導系統也不像今日發達,我們四個傻蛋只是膜拜分數的子民,在一場志願選填大亂鬥後,被分發(或飄落)到我們今日的人生。
  但相同的「大冒險」到今日似乎仍盛行,「選校不選系」仍是顛撲部破的顯學,「非國立不念」更是套在所有考生頭上的緊箍咒。於是許多考生選填了國立大學沒有興趣的科系,二十年教學生涯,看這些同學,後來常成為職場的弱勢。
  一位雲林的讀者,日前FB求助:「家裡的人執意我去讀警專(已考上),原因跟現在叫自己小孩考公務人員的父母心態相同,僅是希望在現在不穩定的環境中有份穩定工作。但是,我想要往多媒體設計方向走,尤其是實踐,但父母不准我念私立大學。」
  台灣的媒體設計薪水一般不高,所以父母憂慮有因,但要把充滿創意的不羈靈魂套進制服裡,一定痛苦一生。
  不可諱言,公立大學的資源及學風,客觀上常優於私立大學。但今日,實踐雖是私立,設計學群已是國內第一把交椅,畢業生月領六位數所在多有。至於唸大學的費用差距,主要並不在公私立,而是在住宿費與生活費。事實上,念外地的公立大學,其花費可能比念離家近的私立大學還貴。若孩子力有未逮,選擇一個符合興趣、又辦校認真的私立大學系所,也是明智之擇。
  才氣盎然的讀者最後如是回覆:「老師有看過動畫「進擊的巨人」嘛,就好像城牆裡苟安度日的居民,與「餓狼調查兵團」那樣吧!全看你是否有挑戰的決心。這讓我想到嚴長壽形容的「舒適圈」與「勇氣區」。我想去韓國留學XD,一直很崇拜韓式畫風與美術設計。大概有個底了,謝謝老師花不少時間看我的廢話!」
  是啊!誰會想到幾個死黨28年後的人生,與當年分數高低一點都不相關呢?真正相關的是資訊的充足與否,以及是否從事自己喜歡又擅長的工作。
  這位小讀者資訊已足,也知道自己專長所在,真的不要再逼他活在大人設計的「舒適圈」了。李安一直不肯為父親考一個公務人員,但看他在「勇氣區」裡發出的光和熱,兩岸幾億華人,誰沒感受到那溫度?
  在這一個職業生滅無常的年代,成功者永遠是從事於「喜歡又擅長」工作的人。但記得,喜歡與擅長是會變動的(中學時,我沒想過成年後會這麼喜歡英文和教書),總要隨時體察自己的喜歡,然後努力(真的要狠狠很努力),讓它變成你的擅長。之後你會發覺,你的學習場域早就超越了制式的學校,最後你會了然,那場大考的分數,是一個假的神祇,而「非國立不念」這個魔咒,我會叫進擊的巨人打破它!!

2013年7月10日

落了,就差了

打破名校迷思?快去彌補你的資訊落差!

打破名校迷思?快去彌補你的資訊落差!

  八十年在補習班擔任輔導老師時,另一位英文輔導老師一到傍晚,就背著書包,匆忙離開。
  「每天這麼趕,要去哪裡?」不禁納悶提問。
  「唸教育學分班啊!」
  「什麼是教育學分班?」
  22年前的發問,改變了我一生。
  那一年我也參加了彰師教育學分班考試,修畢20學分後,隔年進入私校,開始在黑板上塗抹我最愛的志業。
  那一年學分班只有三位男性,一位是大學高我一屆的學長,他知道我做過2年貿易,老拿一些貿易實務與我討論,引起我的好奇:
  「你不是要當老師了嗎?學這些做什麼?」
  「想參加國貿局的考試。」
  「考上要做什麼?」
  「考上就到駐外的經貿單位服務,也算是外交官的一種?要不要一起報名?」
  看了看資料,都是自己擅長的科目,加上自己的國貿背景,覺得很有勝算,但巨蟹座怕離家太遠,還是沒填那張報名表。
  隔了幾個月,學長辦了休學:「運氣好,考上了。你知道,解嚴後,中共允許台灣在國外廣設經貿代表處,所以今年缺很多,我們系上男生有考的幾乎都上。」
  當時很羨慕學長,也有點後悔沒報考,但心中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麼我的資訊落後他人這麼多,而這些資訊都足以扭轉我的一生。
  後來學到一個名詞──「資訊落差」,終於豁然開朗。原來資訊的落差會對一個人的命運影響至鉅。
  大學時屬於翹課一族,朋友一起玩樂居多,對於前途,自然隨性(現在想起來,應是隨便)。今日驀然回首,才發覺同學職場的「群落性」。
  有一票女同學在大四就開始準備教師甄試,早我三年擔任教職。還有一票愛讀書的,上同一家托福補習班,同一年出國拿了學位。當然,還有那一票把握歷史良機的同學,一起當了外交官(現在的錄取率只剩千分之一了)。
  他們資訊豐富又及時,他們因勢利導、順風而上時,我竟然一個人躲在淡水,賣了六個月的冰淇淋?
  同學在一起,會交換資訊,會彼此模仿,會集體行動,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同儕效應」,而這也是大家一窩瘋搶進名校的誘因之一。
  作家劉軒舉的例子最誇張:「哈佛開學典禮時,校長告訴我們,真正的哈佛不是課程,不是長春藤的名號,而是坐在你旁邊的同學。我看看旁邊兩個樣子很矬的拉丁裔人,天哪,這就是哈佛?」
  是的,同儕效應真的強大,但關鍵在於,同儕間資訊流的質與量,在不同學校形成的落差。
  女兒高中時無法就讀名校,本身強烈感受到同儕間資訊交流的良莠不齊。還好女兒在學校同氣相求的奮鬥夥伴,是學校少數對學業有規劃的一群。他們一起參加英檢,一起參加技優培訓,加上學校科主任熱心引導,終於靠技優甄試,進入台科大。
  靠尋求優秀同學及熱心老師的協助,是就讀非明星學校,彌補資訊落差的方法之一。然而我們也不可忽略影響資訊落差的另一重要因素──家庭背景。
  二○○八年,負責國中基測命題的台師大心測中心,分析過去五年間全體參加國中基測三十萬名考生的背景,結果證實,家庭收入、城鄉差距和基測成績高低息息相關。不同社經地位考生,成績差異可達45分到54分(滿分三百分)。
  不可諱言,因本身一直從事英文教學,因此對這一條路較為嫻熟,在輔導女兒的經驗及資訊不虞匱乏。
  在葛拉威爾(Outliers: The Story of Success)書中,舉了兩個很有趣的對比例子:一個是原子彈之父歐本海默,一個是在益智節目中所向披靡的失意天才藍根。前者在劍橋攻讀研究所的時候,差點下毒殺了導師,後者因為媽媽不知道可以申請助學貸款,而面臨繳不起學費的困境。但前者最後經過協商,校方決定包容歐本海默,暫時讓他休學。而藍根則是走投無路,最後只能休學跑去當建築工人。
  而書中,也清楚地提到,所謂的社經地位差距,不只是呈現在成績上,也是呈現在跟社會的互動上。歐本海默是富商和藝術家之子,他知道如何據理力爭;藍根則是住在貧民窟中,成天必須和酗酒的繼父打交道,對他來說,和權威打交道最好的方式就是躲避。兩者的出身環境和所產生的社會智能(Social Intelligence),造就了他們日後的命運。
  一位在國小擔任訓導人員的朋友,常向我感嘆:「老師一遇到行為偏差的學生,就往我們這邊送,直呼這些惡魔都沒救了,因為我以前在輔導室,知道他們都是家庭有問題的孩子,有的是隔代教養,有的是雙親重病,連生活都有問題。他們已經沒有一個健全的家庭去教養他們,如果學校老師再不用愛心去體諒他們的起點行為,然後靠教育去彌補家庭背景的差距,國小畢業後,他們的人生都只能往低下的階級流動。」
  這位朋友提到資訊落差及家庭背景產生的現象,我們稱為「階級複製」。
  心理學上有個名詞叫「馬太效應」,很生動的說明「階級複製」。聖經新約的馬太福音說:「凡是有的,還要加給他,使他有餘;凡是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
  也就是說,愈成功的人,愈會得到更多的機會,使他變得更成功;成績愈好的學生,愈會得到老師的關注,老師的關注就會使他在課業成績上更好。
  我的父母並非高知識分子,學生時代也缺乏足夠的知識,若非因緣際會,加上一點小聰明,我今日可能無法幸運安身立命。
  然而在家庭背景永遠是不可變項的今天,唯有教育是階級流動的唯一法門。今日教育人員若再以教書為唯一工作,不肯向外涉獵職場資訊,也不肯與弱勢的孩子聊天,因材施教,給予有用的生涯規劃資訊,這個世界將回到古老的階級世界,而歷史已證明,階級無法流動的社會,將導致彼此誤解與隔閡日深,當它引爆,無人可置身事外。
  想對手上還握著粉筆的教育同道說:我們是資訊與階級落差不斷拉大的世界裡,橫跨其間,那道窄窄的橋,別讓它斷了。出身貧窮的天才不一定會被埋沒,非明星學校的孩子也不一定要庸碌一生。
  葛拉威爾在書中點出根據統計學上,今日大多人成功的利基,但當利基匱乏時,葛拉威爾在書的導讀中,也很熱血的期許我們:
  「人類文明進化的目的,就是在與統計學之必然對抗!」
  這是死守,你已是最後一道防線,拿粉筆的戰士們!去對抗它吧!

2013年7月9日

做,就對了!


  開始就是一種抵達,快開始你的一萬小時工程吧!
  「洲際盃棒球賽馬上要辦理,但手冊還缺一篇英文序,你知道市長剛出車禍,不方便寫,你可以代筆嗎?」任職市府的朋友匆忙來電。
  「大家都知道市長是留英的博士,擔任過外交部長,英文極好,我差他太遠了。」連忙推辭,我有自知之明。
  「別怕,市長會做最後的修改。」
  朋友的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我。於是那年為自己開了一門課──「外交英文寫作」,指導教授是前外交部長。
  先收集網路上的國際範例,再參考過去的出版品,終於寫完了第一篇。但被大幅修改,功力真的有差。
  那一年因國際棒球場剛落成,我城一口氣辦了五項國際賽事,我就這樣一篇篇練習,從錯誤中學習,寫到第五篇,幾乎是全文無修過關。
  隔年,因與加拿大Burnaby締結姐妹市,市府希望再寫市長致詞稿。於是與學校秘書硬著頭皮寫完交卷。那天市長拿起演講稿:「我從事外交多年,從不照本宣科照稿唸,但這篇寫的真好,我決定逐字唸完。」
  我與秘書在旁雀躍萬分。心想,這門課,這個學分,應該是拿到了。
  想起大四那年,英文寫作被當,必須延畢,現在竟能登大雅之堂,人生境遇之懸殊離奇,連自己都感嘆莫名。究竟這一路走來,成敗功過,關鍵何在?
  這幾年辦理講座後,總會請新聞社同學做個專訪。「請問你成功的關鍵?」是必問題,神奇的是,從方文山、朱學恆、九把刀、到沈芯菱,竟然都回答一樣的答案──「成功前,必須先為這個目標努力一萬個小時。」
  那,為什麼是一萬個小時?
  連忙上網查詢,原來<一萬個小時定律>是美籍作家麥爾坎.葛拉威爾於2008年在(Outliers: The Story of Success)一書中提出。在書中麥氏探討傑出的成功人士為什麼與眾不同,書中提到:「不管哪一種專業,成功的最大前提,都是要有一萬個小時的不斷練習。」他舉出兩個例子:「披頭四成名前,從1960年到62年,在一家脫衣舞夜總會,連續開唱270個晚上的搖滾流水席。比爾蓋茲從13歲起,連寫了7年的電腦程式」
  麥氏不認為成功者的才華與創意,是那麼輕而易舉不絕而來,他認為現代世界中,許多我們原本束手無策的問題,其實只要花上一萬個小時,給人實驗、犯錯的機會,都有可能找出解答。
  這說法與方文山、九把刀的說法一樣。方文山說:「從小我就迷惑於宋詞之美,所以當送貨員和防盜系統安裝員時,我仍不斷閱讀,自編韻腳辭典,一直嘗試寫詞,還有,一直被退稿,我努力了幾十年,所以,不要把我當成天才。」
  九把刀更是不認為有一砲而紅這檔事。訪問他時,提到最低潮的時刻:「背部長二顆腫瘤、女朋友跑了、研究所落榜、寫的書五年都不賣、還沒當兵、還沒有一份正式的職業、母親又生了重病。面對這樣的人生,我仍然堅持寫下去。」
  方文山與九把刀對志業的投入,何止一萬小時?
  然而,真的任何事只要投入一萬個小時就一定會成功嗎?麥氏不如此認為,他補充:「除了必須有把握「機會」的智慧、善用特有的「文化」遺澤;必要時,還得脫離部分的身分,擺脫傳統的束縛。」
  在這景氣低迷,出路無踪的年代,我輩要如何闡釋及應用麥氏的理論,進而寫下自己成功的故事?
  目前對成功最世俗的定義應是進入「贏者圈」,也就是成為「經濟自足,有閒錢休閒娛樂,退休生活無虞之人」。在M型化的世界,中產階級逐漸消失,「贏者圈」日形縮小,2013年華文企管網估計「贏者圈」在美國的人口比例,只佔10%左右,在台灣更小。
  目前世俗認為進入「贏者圈」的終南捷徑是藉由聯考及國家考試,成為醫師、會計師、司法人員、高級工程師、教師、或公務員等(後二者之所得若與新加坡或香港比較,事實上仍偏低)。縱使所有的學生在這條窄路上殺成一片紅海,上述的人口比例仍不到10%。因此,對於不擅長考試的學生而言,就要有麥氏的思維──「必要時,還得脫離部分的身分,擺脫傳統的束縛。」是的,90%的學生若執著把大學文憑當成終身飯票,這將是悲劇一場。
  但弔詭的是,在全民升大學的今日,不只台灣,世界正上演著如此的悲劇。<讓天賦自由>一書認為今日大學的課程是為“早期工業革命後的社會”所設計。今日大學分科太細,缺乏連結。此外,在“知識半衰期”日益縮短的當下,往往今日學到的知識,畢業後沒幾年便已不合時宜。
  美國股神巴菲特根本不贊成自己的小孩唸大學;創立“旺旺集團”的蔡衍明為了讓孩子得到“真正的學習”,讓二個兒子唸到高二即休學進入職場。
  2010年8月出版的<經濟學人>更以“Will they still come?”為題,批判大學學不到什麼東西。愛因斯坦曾開玩笑說:唯一妨礙我學習的是我所受的教育。2011年大病初癒的嚴長壽急迫出版“教育應該不一樣”一書。他在書中為缺乏技術深度、學歷掛帥的技職教育憂心忡忡,更為博士碩士化,碩士大學化,大學高中化的教育浪費痛心。
  明知道前面是一道山壁,而世界的教育列車仍一頭撞去時,當老師的必須有不同的思維,家長和學生更應審時度勢,決定是否要搭另一輛車。
  那一列撞山的火車在台灣快要佔滿整條鐵道,上面坐滿迷信文憑的朝聖者,他們的列車途經一個叫做「cost down」(降低成本)的車站,驗票時文憑被丟進煤炭爐,發出小小的熱力,前進時輕輕發出22K、22K的聲音。
  然而我們知道,有一列火車叫「value up」(提高價值),全民上車後,一起開向「贏者圈」的車站。這種火車在德國和瑞士跑的最快,但上車的車票不一定是文憑,大部份拿的是證照(是真正檢驗過的證照),前進時發出的聲音是「value」(價值)、「value」(價值)。
  是啊!台灣現在的生存策略是一味的砍價格,把全民趕出贏者圈;但在這個世界,價值才是王道。100元的夜市錶和100萬的瑞士錶可能都準,但不同的是價值;100萬元的國產車和300萬的德國車都好開,但不同的,仍是價值。
  以前在台北做廣告文案時,發覺許多公司領最高薪的竟是學歷最低,但創意最好的怪胎,他們是組織的核心價值,與學歷無關;五星級餐廳薪水最高的是大廚,而非端盤子的服務生,關鍵一樣在價值。
  也就是說,平常不閱讀,沒有天馬行空創作習慣的人,縱使有大學廣告系文憑,到廣告公司只能跑腿;不專精烹飪的大學觀光餐飲系畢業生,只能當跑堂。
  然而,要建立不可取代性,擁有各個職場的核心價值,其修練過程,往往就需要麥氏提出的「一萬個小時」。關鍵在於,「贏者圈」內的贏家會比其他人早開始他的「一萬個小時」修煉。
  一個大學機械系畢業的學生,英文好,又活潑,一直是師長最不操心的孩子,覺得他以後「做什麼都行」。畢業後他靠英文能力到國外學浮潛,回國後在墾丁當了兩年潛水教練,然而薪水實在太低,考慮轉換跑道。他對餐飲很有興趣,因此到王品集團應徵,試用期時發覺指揮他的幹部,年紀都小他一大截,無法適應,因此希望我幫他介紹一份機械本行的工作。介紹到一家製造工作母機的工廠,起薪比高職生低,迭有怨言,於是請教當企業主的朋友。
  他如是回答:「學校學的是一回事,到職場都要從頭學起,俗話說,三冬五冬出精工,至少要學三年,才能出師,他的師傅雖然小他2歲,但從高職起就在這裡實習。到現在十年了,當然是月領十萬的大師仔,昨天輸送帶的誤差率也是那個高職生抓出來的。但,」朋友搖搖頭:「現在的高職生和大學生一直拼升學,也不來現場學,真的不能用……」
  然而反觀另一個到峇里島地中海度假酒店當潛水教練的年輕人──有地獄廚師之稱的上海費爾蒙和平飯店台籍行政總廚劉一帆。他念高職時一心想升學,高二在亞都麗緻實習時,嚴長壽總裁一句話「不要為了文憑唸書」點醒了他,從此,他的目標永遠只有一個───當世界第一的廚師。至於到峇里島當潛水教練,是為了向世界級的廚師學烹飪。
  劉一帆從不間斷進行他的一萬小時修練,雖然最高學歷只有高職,但他31歲時就當爬上餐飲界的最高峰。
  朋友說的好:「三冬五冬出精工」。如果每天付出9個小時的努力,累積三年,是一萬小時;如果利用放學或下班後的三小時努力,十年,也能累積一萬小時。
  如果你還年輕,快點找到你的興趣,去自我進修或提早企業實習,開始你的一萬小時修行吧,這可能是你打敗升學主義的唯一途徑。如果覺得走錯路了,另起爐灶太難,也應提起勇氣開始你一萬小時的第一小時。就像我也一樣,大學畢業後才開始努力學英文,學寫詩,十年之後,也能利己利人。
  香港首富李嘉誠說過:「對過去戀戀不捨的人,成就不了未來。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變的,就是這個世界隨時都在變。你必須相信時間的力量,所以,請儘快從過去走出來,釋懷過去,總結過去,而不是一天到晚地琢磨著回到過去。
  過去的種種,對現在的你已經毫無意義,仰一仰你的頭,看看前面崎嶇的路,好好地接著前進吧。」
  講的真好!其實開始就是一種抵達,只要選對一條正確的路,開始累積你的一萬小時吧。做,就對了!